2023年7月12日,距离大部分国人第一次认识姚贝娜,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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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大贝壳们关于《中国好声音》对于姚贝娜是好是坏,似乎颇有些争议。有人觉得好声音是姚贝娜真正走向流行乐坛、广为人知的起点;也有人觉得,好声音的黑幕最终害了她……
这其中还有一个声音比较有意思:就是觉得如果她能在好声音第一季就参赛,就可以加入刘欢战队,也许,后面的一切就都完全不一样了吧?
看到这个思路,我反正是眼前一亮的。而且看过传记的贝壳都知道,好声音也确实在第一季就邀请过姐姐。于是乎,我想着顺着这个思路,幻想一下在平行世界里,如果姚贝娜答应参赛,会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在姚贝儿姐姐初登好声音的十周年之际,我也想把脑子里这些胡思乱想的脑洞,跟大家分享一下。逻辑什么的都是没有的,但求一乐。
以及,毕竟是平行世界里的事儿,所有人物情节,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姚贝娜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跟三宝老师聊着天儿,时不时还发出标志性的“盒盒盒盒盒”的大笑声。
一般人看了此情此景可能会有点诧异——毕竟三宝平时给人感觉都是很酷的、不苟言笑的,难以想象有人能在他家里、他面前这么随意,这么不修边幅。
但了解三宝的人就会明白,他平时待人确实有点高冷,但你只要能成为他真心认可的人,一般地你怎样他都无所谓。
姚贝娜自然就是三宝心目中非常认可的人之一。
两人都是生过大病、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三宝生病在2007年,姚贝娜则是去年刚刚经历了一劫,到现在结束化疗也没过几个月。
在三宝看来,姚贝娜目前的身体恢复的状况还算不错。但姚贝娜自己还不是太满意。
“唉,每天都这么一大把的药!”姚贝娜伸出修长的五指,虚空一抓,“里边还有带激素的药,吃得我觉得我都胖了三圈儿了……”
“就你这还胖?我觉得挺正常,嗯,还有点偏瘦呢。”三宝是蒙古族,从小见到身边的女性亲戚多是高大丰腴的蒙古女性,他看姚贝娜自然是偏瘦弱的——哪怕姚贝娜本身的骨架已经比一般女孩其实还大一圈儿了。
姚贝娜忽闪了两下大眼睛,刚想反驳两句,突然手机响了。翻开一看,是助理萱萱打来的电话。
“哈喽亲爱哒,啥事儿?…………嗯?什么综艺呀?…………中国好声音?没听说过诶…………哦,新综艺呀…………想邀请我是吗?…………嗯嗯…………哦,选秀类的呀…………嗯~~~我想想啊…………我明白,不过我还是得琢磨琢磨…………嗯、嗯,好,我知道了,好,ByeBye~”
三宝本来自顾自喝着茶,但听到“好声音”三个字,耳朵还是支棱了一下。等姚贝娜挂断电话,他先朝姚贝娜问了过去:“中国好声音?唱歌的节目?”
“唉,对,一个选秀节目,想找我参加。”听得出来,姚贝娜的语气有些失落。
三宝翻了翻眼珠,想起刘欢曾经跟自己念叨过要被邀请参加个选秀节目的导师,节目机制里还要求导师有个搭档的“梦想导师”,刘欢当时就来找三宝提这个事儿。而那个选秀节目,似乎就叫中国好声音。
“按说咱们欢爷平时可不接什么导师的破活儿~我听他跟我念叨这感觉吧,好像还像那么回事儿。不然我觉得他也不能接,也不会找上我。”三宝看得出姚贝娜对于“选秀节目”四个字还是有些疑虑和抵触,于是建议,“要不?你去跟欢爷扫听扫听?”
约好时间,拨通了刘欢老师的电话。
因为跟“中国好声音”的制作公司CX签了保密协议,刘欢也不太方便把好声音赛制跟姚贝娜描述得太具体。但他判断,从CX那边介绍的赛制来看,这确实还是一档以声音为主,能真实展现歌手自我的节目:“如果他们邀请你的话,我还真觉得你可以试试,这个应该还是适合你的吧。”
刘欢老师的一番话,给姚贝娜吃了一颗定心丸,也让她在随后跟爸妈的沟通中,有了一个坚实的理由——刘欢老师都觉得靠谱的节目,应该可以期待一下。
不过,刘欢老师也把“丑话”说在了前面:“你也别觉得自己参加了节目,我就一定会选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好,没事儿刘老师,我这也不一定选您么不是。”即便是隔着电话,姚贝娜还是不自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跟刘欢确认好之后,姚贝娜又做通了父母的工作,最终决定接受好声音的邀请,参加这一档全新的、“前所未有”的音乐选秀节目。
确定了参加节目,姚贝娜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姐妹谭维维。这位跟她一样我行我素的顶级歌手,当年因为参加“超级女声”选秀时屈居亚军,颇为不爽了好久。甚至在自己作词的《谭某某》里直接唱过“我站在冠军左边陪她嬉皮笑脸,她样样都不如我……”
自己马上也要去参加选秀节目了,姚贝娜很想跟这位当年的“选秀节目受害者”打电话聊上一聊。而且,颇为有缘的是:谭维维参加超女的同年,其实还跟姚贝娜一起参加了青歌赛,也是因为对青歌赛评委打分不爽而参加过团体赛之后就退赛参加了超女,这在当时还一度引发了不小的争议。那一年,谭维维参加超女拿了亚军,姚贝娜在青歌赛也拿了亚军——还是青歌赛历史上冠亚军分差最小的亚军。这背后的门道,姚贝娜也略有耳闻。
回忆起当年各自的参赛经历,两人都感叹不已。
姚贝娜忽然想起:“我记得你当年参加青歌赛时候,是不是唱的张惠妹的《也许明天》?其实那歌我也特喜欢,啧,结果让你给抢唱了,我没得唱了。”
“你还说呢,你那时候的主打曲目不是《当时》吗?我也唱来着啊,可大家都记着你唱了的那两轮了,我唱的连个画面都没留下……这哪儿说理去?咱好歹也是《金沙》正儿八经的女一号啊——咳咳,虽说是你的B角吧。”
俩人互相调侃一番后,谭维维建议姚贝娜,要不要在中国好声音的节目里唱一唱《也许明天》?“一方面是弥补你当年没唱成的遗憾,一方面也是弥补我当年没夺冠的遗憾——我觉得你出马参加的比赛,那铁定冠军啊!怎么样?就当是为了你和我,唱这个吧!”
“好!”
既然准备参加选秀节目了,姚贝娜也有很多现实的考量。首当其冲的,她要减肥。
她虽然自己从来不认可一个歌手需要在容貌方面取悦观众,但选秀节目毕竟还是更偏娱乐性。自己希望自己能被更多人知道,被更多人听到自己唱的歌,那就要遵循娱乐业的玩法——姚贝娜虽然不随波逐流,却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咨询了一些医生后,她调整了自己激素用药的量,并辅以其它措施调理身体。同时,自己买了跑步机,还报了个剑道课,每天挥汗如雨。
可能真如自己曾经在董华老师面前吹嘘过的“怎么也吃不胖的好身体”,锻炼了没过多久,姚贝娜就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原本因为化疗而掉光的头发也渐渐已经长到了耳边。不过出于舞台效果考虑,她还是决定戴个假发去参赛。
因为一些工作原因的耽搁,姚贝娜去好声音节目组试录音的时间偏晚了一点儿。她准备了两首参演曲目,除了跟谭维维约好的《也许明天》,她私心里其实还非常想唱一首辛晓琪的《领悟》,这是她以前郁郁不得志之际,经常跟好朋友彻夜K歌发泄时很爱唱的一首歌。不过对于这首《领悟》,姚贝娜又有些犹豫:“这首歌……我可能唱不完。”
CX的工作人员一时间没Get到“唱不完”是个什么概念,结果姚贝娜一开腔,现场工作人员都听傻了——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情感浓烈又极度悲切的歌声。可还没等工作人员们回味过来,却看到姚贝娜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得都不行了……他们这才明白她之前说的“唱不完”是个什么意思。
而此情此景,当年也曾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夜夜嘶吼的KTV包厢里。
姚贝娜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又唱起了《也许明天》。这一次,她的发挥很完美,工作人员也觉得她选这首歌更好:“而且,从节目效果来说,我们一般不会在同一个节目里让两位歌手分别选唱同一首歌。这首《领悟》,之前已经有来试音的歌手确定了。”
“哦?谁呀?我认识吗?”
“跟你一样,也是从北京过来的一位歌手,叫关喆。”
“艾玛,关老师啊~~~”姚贝娜一扶额,她想起自己当年在KTV哭天抢地唱《领悟》的时候,关喆可没少在一旁围观和给自己递纸巾。他也来参加好声音了?还选的这首歌?这、这不会是自己当年给他的灵感吧……
虽然录音时候很顺利,但现场参加盲选,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爸妈、奶奶和姑姑都来到节目的第二现场看着自己。尤其是爸妈,之前虽然同意自己来参赛,但姚贝娜能感觉到他们内心还是有不安。他们只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大病一场后,更愿意事事顺遂自己的心愿罢了。
她想要在爸妈面前证明一下,女儿不是任性。但这也无形中给自己增加了一些压力。
接过工作人员的话筒,站上舞台,看到四位导师的背影,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着乐队老师们点了点头。
“海,一望无际……”歌声一起,姚贝娜就意识到,今天的自己情绪比录音时要激烈了不少,甚至有点接近唱《领悟》时候的状态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但有时候,人在歌中,就是由不得自己,就是情不自禁。
姚贝娜用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控制着自己,但当唱到副歌第一处“也许明天”时,耳边响起“砰——”的一声,姚贝娜看到,导师杨坤的座椅已经缓缓转了过来。
节目正式播出的时候,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看到了杨坤在继丁丁之后,又一次奉献了瞪大双眼犯花痴的名场面。只不过《也许明天》并没有《爱要坦荡荡》那般律动感强,杨坤也就没能跟着节奏边扭边拍手。
但杨坤这一转身,却让姚贝娜在现场彻底蚌埠住了——这意味着她已经初步成功,可以继续留在这个舞台了。
情绪一失控,姚贝娜索性心一横,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就跟着感觉唱吧!后来回顾起当时的状态,她想起当时的自己“那个高音差点都没上去”,多少还有点后怕~
而继杨坤转身之后,那英、庾澄庆也分别拍下了“I Want You”的按钮,而之前说“不一定选你”的刘欢老师,则是最后一个面带微笑徐徐转身的导师。
他早就听出来这个唱歌的姑娘是姚贝娜,他也早就决定了要为她转身,但他还是想多听听她的唱。
一曲唱毕,姚贝娜都没意识到,自己已是满脸泪痕。
“大家好,我是姚贝娜,我来自北京,我今年三十岁。”自我介绍的时候,姚贝娜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而那英一听到“姚贝娜”三个字,赶紧捅了捅身边的刘欢:“老刘,姚贝娜?《甄嬛传》呀,这是你老熟人啊!”
庾澄庆在旁边听着也是一惊——《甄嬛传》在这年4月被引入到宝岛的华视播出,一开始反响平平,但随着后续口碑爆发收视率逆袭。他也被身边朋友安利看了几集,却想不到剧中婉转柔美的女声,竟然来自眼前这个穿着T恤牛仔帆布鞋的清爽女孩。
刘欢更是十分得意:“我相信很多人都想不到,唱《甄嬛传》的歌手还能有这样的能量和爆发力!这就是一个好歌手的全面性!”
刘欢一夸起姚贝娜来,就有点收不住的架势。把她的绝对音感、多变风格、辉煌履历……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地念叨起来。听得姚贝娜都直不好意思,一个劲儿的鞠躬,一个劲儿的“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那英和庾澄庆眼看着姚贝娜和刘欢在舞台上的频频互动,心知肚明这个学员是没自己份儿的,虽然觉得颇为可惜,但想想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之前选择刘欢的学员们一句“我爸/妈特别喜欢您”都能让别人无功而返,更何况这边是本人直接合作过的呢?于是俩人也就跟着帮腔,连连说些姚贝娜就是冲着刘欢老师来的之类的话。
但杨坤似乎还有些“不认命”,眼看着其他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他冷不丁突然插了一句话:“姚贝娜,他们都说你跟欢哥是老熟人了,其实咱俩以前也见过,你还记得么?”
听到杨坤的发问,姚贝娜连忙点头:“是,我记得我记得!我有个朋友梁佳杰之前做新专辑发布会的时候,杨坤老师您也去了。咱们当时就见过。”
姚贝娜口中的这个梁佳杰,确切来说是与她同公司的签约歌手,同事关系。梁佳杰签约比姚贝娜晚,发片却早了很多——人家专辑面世的时候,姚贝娜一首单曲《只因为爱》的MV才刚刚返工了一遍没多久。自己真正意义上的首张专辑,更是要等到两年以后。同事的如此顺风顺水,也让姚贝娜颇为羡慕。
而那次发布会上,杨坤也以梁佳杰好友身份出席活动,与姚贝娜也有了一面之缘。
“对嘛!那个时候就听有人夸你唱功好,今天我这是真真切切现场体验了一把!”杨坤用手一扫其余三位导师,“四位导师里面我岁数最小,我来说几句不怕得罪人的话:我确信,你作为一名歌手已经非常成熟了,不需要什么导师再去指点你唱功方面的能力了,我觉得我们四个人在这方面也教不了你什么了。但是刚才你自己也说,欢哥也介绍,你缺的就是一个现场演唱、唱你自己想唱的一个平台。那巧了,我今年呢……”
“有32场演唱会!”其余三名导师几乎异口同声打断了杨坤。庾澄庆直摇头:“杨坤啊,你有没有一点新鲜的说法呀?”
“怎么没有啊?我和我的学员们不但一起参加演唱会,还有统一的战袍呢!”杨坤说着又掏出一件大红色足球运动服来,那英一撇嘴:“这也不新鲜啊,你之前也送别人了啊。”确实,之前丁丁、关喆等学员加入杨坤战队之前,都被他送过球衣。
杨坤不为所动,展开球衣冲着姚贝娜问:“怎么样?酷不酷?”没想到姚贝娜盯着球衣仔细端详了一下,说:“内个……杨坤老师,您这是利物浦的球衣,我平时还是主要追德甲,英超的……就……不太穿~”
杨坤一听,直接傻眼了:“啊?姑娘,你还真看球啊?”
“哈哈哈哈哈哈——”庾澄庆在一旁笑得都快出溜到椅子下面了。
一阵热闹之后,终归轮到姚贝娜决定导师了。
大家都觉得她会顺理成章选择刘欢老师。但有那么一瞬间,姚贝娜自己忽然觉得,要不要选择一下那英老师呢?她感觉自己的性格应该跟那英也很合得来,应该会是一次很有意思的合作吧?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在姚贝娜心目中,刘欢老师就是她的“贵人”;而且,跟刘老师之前的合作中,姚贝娜也是受益颇多。虽然这个选择可能没有选择那英会给自己多一些“新鲜感”;但于情于理,加入刘欢战队,都是个更合适的选择。
“我选——刘欢老师!”
后来再回想起自己当时这瞬间的思想波动,姚贝娜觉得还挺庆幸——因为其实所有的选择,多少都会留下遗憾。哪怕是她之前从来没考虑过的杨坤老师,在后续的战队选拔环节中,居然还请到了她从小就非常喜欢的歌手李玟作为梦想导师!这让她一瞬间又有一丝丝后悔当时没有接下杨坤那件球衣。
当然,自己选择刘欢老师的战队后,还能跟“宝爷”三宝老师在好声音舞台上重聚,也让她非常开心。
第一季的《中国好声音》一经播出,立刻成为吸引全国观众目光的现象级综艺。
而由于在盲选中鹤立鸡群的演唱表现,姚贝娜也很快引发了人们的关注。眼看着自己微博粉丝量火箭般蹿升,姚贝娜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巧合的是,6月初,姚贝娜自己的首张个人专辑刚刚发行,原本因为自己之前在公众心中名气不大,加之前不久《甄嬛传》原声碟发行抢了风头,让她这张倾注了多年心血的同名专辑一开始卖得不温不火。没想到两个月后的8月初她在好声音第四期节目亮相之后,专辑销量陡升。原本因为不看好该专辑而进货不多的各音像店,瞬间就被卖空了库存。二手市场上,一张未拆封的《小头发》已经出现了原价五倍以上的黄牛价!而专辑的制作方星外星唱片,也是赶紧连夜加班生产第二批新碟。
但随着姚贝娜出名而来的,也并非都是好消息。那句“人红是非多”的老话,很快也让姚贝娜有了亲身的感受:
有人挖掘了她去年的病史,这当然还不算什么负面的声音。但此后她的抗癌经历,成了所有媒体采访她时必谈的话题。每天都要被人提及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痛楚,姚贝娜也是有苦难言;
而另一方面,她过往在体制内的经历也被人扒了出来,又因为人云亦云,甚至被传成了她自己是什么“官二代”,或者是“XX大员家的儿媳妇”,让人啼笑皆非;
还有好事者找到姚贝娜近期参加各种节目的照片视频对比,发现她的发型忽长忽短、造型从没固定过,从质地来看也显然像是假发。便又有好事者不顾姚贝娜历经多次化疗的苦难,把她与之前好声音里晋级的“光头女声”王韵壹相提并论,歪批什么“王韵壹真实、姚贝娜虚伪”之类的博眼球之论。
姚贝娜没事儿还挺爱上网冲个浪啥的,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风言风语,虽然不至于有特别不好受,心中也多少有些别扭。好在身边的亲朋好友和工作人员,多有人为她开解。
另一方面,节目制作方CX也没闲着,找了不少媒体和微博红人撰文帮着姚贝娜说好话。CX财大气粗,一波操作下来,难听的言论少了许多。
当然,身为资本家的CX,并非是什么大发善心,要帮姚贝娜仗义执言。他们是看中了姚贝娜自身的高人气和强悍实力,加之当下签约的只是家小公司。现在努力示好姚贝娜,将来无论是重金挖角她到CX自己旗下的公司,还是干脆把她所在公司收购,都可以轻松获得姚贝娜这颗浑身泛满金光的摇钱树。
而姚贝娜也不负CX所望,顺利过了盲选之后,她于舞台之上信心更盛,在后续的导师战队选拔中过关斩将,轻松杀入刘欢组的四强。
但与此同时,CX却听到了一个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消息——姚贝娜和她所在的公司,整体被HY音乐所收购!
在CX看来,HY是看到姚贝娜突然爆红之后,迅速出手“截胡”了她所在的公司。
殊不知,姚贝娜原本的沙老板,其实早在年初跟HY音乐谈公司转让的事情了——沙老板自身是一位好歌手,但创业和经营公司实在不算灵光。如果能让HY音乐接手,沙老板也算是卸下了一个重担。
巧合的是,HY音乐现在的老板Y总,2006年就曾与姚贝娜相识,当时就颇为欣赏她的唱功,力邀她来自己麾下。可惜当时姚贝娜受身份所限,未能成行。此番HY音乐的收购,Y总的目标其实也是直指姚贝娜。本来HY的高层对于收购这样一家旗下艺人只有沙老板独自当红、且沙老板后续铁了心想要撒手的公司,反对的声音很大,Y总力荐的“实力唱将姚贝娜”,在高层们看来也是“没有什么发展前途的高龄女艺人”。收购一度濒临流产。
在Y总动用自身关系的周旋下,HY勉强给了姚贝娜一个演唱电影《画皮2》宣传曲《画情》的机会试试水。姚贝娜用无可挑剔的演唱征服了每一个听到这首歌的听众,却依然没有打动HY的高层。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此次收购又要凉凉的时候,姚贝娜在“好声音”节目中的声名鹊起,让整个局面峰回路转。
姚贝娜的爆红,让HY高层意识到了她潜在的商业价值,同时也意识到以她现在的工作关系,必然会成为多方资本追逐的对象。眼下自身正是处于领先各方半个身位的优势,那就必须要快速敲定这笔收购,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HY高层不再坚持沙老板必须以HY音乐艺人身份加入的条件,迅速完成了收购——沙老板获得了自由身;旗下马上又、梁佳杰等艺人和工作人员有了稳定的公司保障;而姚贝娜则作为此次收购案的核心,获得了完整的艺人团队,以及全HY集团在影视剧音乐方面的资源倾斜。
各方都皆大欢喜,只有CX傻眼的局面形成了。
自以为对姚贝娜手拿把攥的CX公司,当然不甘心接受这个现实。沙老板的公司刚被确认收购,自然没有短时间再卖第二次的道理。但CX想用重金砸姚贝娜让她跳槽到CX来,也被姚贝娜婉言拒绝了——毕竟,HY能痛痛快快收购下来,冲着就是姚贝娜这块刚被擦亮的金招牌,姚贝娜走了,HY还折腾这笔收购干嘛呢?姚贝娜既不是贪财之人,更不想让多年赏识自己的Y总被坑,也连带自己并入HY音乐的同事们受牵连,自然没有答应的理由。
眼看招募姚贝娜无望,CX还要不得不面对另一个让他们尴尬的问题。
姚贝娜已经跻身刘欢组四强了,按照她当前受欢迎的程度,一旦获得刘欢组冠军进入总决赛,很有可能会因为超强实力+超高人气,直接问鼎首季“中国好声音”总冠军!
但是,一个不是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拿下总冠军,CX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怕是要被CX的高层骂个狗血淋头吧?
但现在想要发动媒体黑姚贝娜,让她在公众印象中扣分来削弱其人气,难度也颇高——毕竟之前发动媒体帮姚贝娜说好话的,也是CX。现在再要媒体写黑稿给姚贝娜泼脏水,一来效果怕是大打折扣,而媒体圈的人看到他们如此前后分裂的行为,估计也会把他们当成智障……
为今之计,只有操控让姚贝娜当不成刘欢组冠军,进不了总决赛了。
不过,也不知是哪位小天才的提议,居然要节目组诱之以利,去劝说刘欢搞暗箱操作,做掉姚贝娜。
刘欢当然让他们碰了一鼻子灰。
节目组也想了一些鸡零狗碎的歪招,比如把姚贝娜的录音时间安排得很晚、把她自己选的歌全部毙掉,要求她换高难度的歌等等。但刘欢看在眼里,知道节目组要给自己的爱徒穿小鞋,便动用节目机制赋予导师的权利拦了下来,力保姚贝娜可以用最能发挥自己的歌参赛。
节目组实在没辙了,决定铤而走险,想通过操控现场的媒体评审团,来把姚贝娜淘汰下来。
刘欢组的决赛当天,四强选手要进行两两PK,共通过五轮竞选,确定刘欢组的冠军。
现场经过轮番比拼之后,最后一轮留下来争夺刘欢组冠军的,除了姚贝娜之外,还有一位颇具实力和个人特色的彝族姑娘王晓吉。王晓吉虽然此前也参加过别的选秀节目,但并未正式踏足演艺圈,对CX来说,这是一位能让他们非常主动的人选。
王晓吉选择了一首《If I Ain't Got You》,这是一首律动感十足的蓝调作品。王晓吉一路晋级的历程中,演唱的主要也都是外国歌曲,配合她少数民族独有的野性韵味,确实悦耳而特色鲜明。
轮到姚贝娜上场了,她选择了一首由宝岛原住民音乐人创作的《流浪记》。
如果说王晓吉的音乐是一听就让人忍不住想跟着动起来的话,姚贝娜这首《流浪记》的演绎则完全走向了反面——从第一句“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开始,听歌的人就仿佛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不自觉开始屏气凝神,生怕漏掉一个音。
姚贝娜把每一句歌词,都借由观众的耳朵,重重砸进了他们的心里。浓到化不开的情感冲击,让每个听到她歌声的人,都没办法舒舒服服听完这首歌。
一曲唱毕,全场安静了足有5秒。
紧接着,是如核弹爆炸般奔涌而出的掌声和欢呼,仿佛想努力把之前因为失神而空出来的5秒钟填满。
姚贝娜一脸平静,其实她内心很开心,因为她感觉到这是自己多年以来,在舞台上能调动自己能力与状态达到最巅峰的一次表演。但淋漓尽致的发挥之后,情绪的兴奋也再调动不起来身体的疲累,于是造成了一个平静的“假象”。
不过,如此完美的表演,在“媒体评审团”那里,依然只拿到了26票。
有些“媒体评委”亮牌子的时候,头埋得很低。挣钱,其实真的是件挺苦的事儿。
姚贝娜笑了笑,心想:26,挺好,是我出生的日子呢。
她觉得自己今晚已经发挥圆满了,没有遗憾了。至于音乐之外的那些操作,她在圈内也混了这么多年,她什么都懂。
此时此刻,她也无所谓了。
目光集中在了导师刘欢手里的票数。
亮票之前,刘欢先铺垫了几句:“待会我这个票呢,大家一看,可能会觉得有点离谱。我想我应该跟大家一样,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看起来过程有点离谱的投票,为的只是我希望能确保一个最终更加合理的结果。”
刘欢展示了他最终的投票结果——姚贝娜90,王晓吉10。
“我需要再强调一下,王晓吉,你是个非常优秀的歌手。我的投票绝对不是你的真实水平的反映。我对你就两个希望,一是希望你相信自己,坚持去做你热爱的音乐,二是希望将来能有跟多机会跟你合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节目现场不少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刘欢老师敢这么直接打节目制作方的脸。
但熟悉刘欢的人也觉得不意外,毕竟这位当年是连CC某V的封杀多年都不在乎的爷。
“你看之前每次做节目,杨坤老师老提他内个32唱演唱会,我没他那么多。但是今年底跨年的时候,肯定能有一两场。我现在就正式邀请你到时候当我演唱会的嘉宾,我觉得现在提呢,到时候你应该能安排开档期。”刘欢用实际行动表示,他说希望将来跟王晓吉合作,并非只是客套而已。
王晓吉深深向刘欢鞠了一躬:“谢谢刘欢老师!”随即又转身拥抱了姚贝娜,刚才她那首《流浪记》的表现,确实让自己心服口服。
“姚贝娜,我觉得我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刚才观众的反应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总决赛加油!当然了,刚才我提我年底那个演唱会,你更跑不了。”
确实,即便没有好声音的加成,姚贝娜也会因为《甄嬛》而参加到刘欢的演唱会中来。
74:26,90:10。两组同样悬殊的投票结果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节目就这样播出去的话固然是很难看,但如果求刘欢老师收回投票,双方都重新再敲定一个投票方案,无疑更加打节目组的脸。为了处理这个结果,导演和剪辑师耗死了不少脑细胞。
不过刘欢多少还是给CX留了点面子,当即表态自己因为身体状况不大好,第二季应该就不作为导师参加了。这也让节目组省去了对外解释的麻烦,跟自己的上司也有了个交代。
但这件事的影响,还是波及到了以后的节目里——在第二季,庾澄庆有样学样,力保非CX体系的金润吉进军总决赛。于是乎,到了好声音第三季,庾澄庆也从导师席消失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节目播出之后,姚贝娜的表现也震惊了电视观众。虽然也有少数黑子在黑刘欢暗箱操作报送姚贝娜,但大多数人都还不瞎也不聋。人们普遍认为,第一季《中国好声音》总冠军,已经非姚贝娜莫属了。
但现场还是出现了一些意外。
那英组冠军梁博,原本只是盲选时只有那英一人转身的“小透明”,谁知随后表现越来越好,一路淘汰了那英组众多人气学员,杀入总决赛。这位在姚贝娜眼里大学还没读完的小弟弟,对音乐的态度热烈而冲动,同样打动了不少观众。
反观姚贝娜,因为《流浪记》的惊艳表现,吊足了观众胃口,期待她在决赛上能拿出更高水准的演出。但姚贝娜从拒绝了CX的挖角之后,已经有了被CX做掉思想准备,《流浪记》已是毫无保留的发挥,即便是决赛上的自己,也很难再轻易超越了。
此消彼长之下,梁博在决赛投票始终紧咬着姚贝娜,最终也只是以非常微弱的差距输给了姚贝娜。若不是硬实力的底子确实过硬,姚贝娜能不能当上这个冠军,还真不好说。
而通过好声音成名之后,梁博也并没有着急把眼前的流量变现,反而回归学校继续踏踏实实打磨内功。这让姚贝娜对梁博也是非常钦佩,还跟他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梁博的流量,他自己没想过赶紧收割。但姚贝娜在好声音第一季一举夺魁带来的流量,HY高层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求赶紧变现了。
制作新歌、给自家旗下影视剧配唱、上综艺、做访谈、接代言……以及来钱最快的,参加各种各样的商演。
姚贝娜的商演身价,短时间就水涨船高连跨好几个数量级,巅峰时已达到了国内一线女歌手一半的报价。
本以为连轴转拍摄“好声音”之后能休息一下的姚贝娜,瞬间就被扑面而来的各种工作淹没了。
然而,各种热情的邀约、合作方的肯定,最重要的是走到哪里都能看得到的歌迷的欢呼和尖叫,又想一针一针的鸡血,刺激着姚贝娜振奋起疲惫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全身心投入到各种工作中来。
刚刚大病初愈的身体,突然就要接受这么密集的工作安排,姚爸姚妈特别心疼,天天盯着姚贝娜行程的各路歌迷也留言表示担心。
但姚贝娜却总觉得,Y老板在自己不温不火的时候就愿意接纳自己,现在自己火了,应该报答Y总的知遇之恩。
同时,眼前的一切,虽然跟理想状态有所出入,但确实是自己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一个真正的歌手的生活状态。
事业一忙起来,有些自己的事情就顾不上了。
比如,她原本固定的癌症复查,已经连着两次没去了。
去年负责为姚贝娜主刀动手术的曹大夫,眼见催促姚贝娜复查无果,开始联系她的家属。在姚爸姚妈的强烈要求下,姚贝娜终于来到了医院接受复查。
“唉,复查复查复查,老让我复查,我干脆叫【复查贵人】得了~”因为近期接受采访反复被提到去年重病的相关话题,姚贝娜心底的痛被一次次提及,却还要顾及公众人物的身份勉励支撑。她潜意识里越来越想回避这些东西,连带着对医院这个地方,也越来越有抵触情绪。
而且,“癌症有可能复发”这个现状,始终是悬在姚贝娜心头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次的复查之后,姚贝娜打开结果一看:嗯,二楼的靴子,落地了。
“我记得之前来复查时候,您不是还说我恢复得挺好吗?”姚贝娜尽量保持平静地询问曹医生,“您说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了呀?我这怎么又复发了呢?”
“贝娜,你现在也是个名人了,你的很多行程,我在新闻里就能看见。你自己说,你现在这个工作强度,是『正常人』能承受的工作强度吗?”曹大夫一声叹息。
姚贝娜无言以对。
“你现在这么忙,该吃的药还能坚持吃吗?”
姚贝娜不敢隐瞒,把自己停了激素药的事情也说了,曹医生又是一阵无语。
"你看看你……之前几次该复查了你还不来?幸好这次我搬出来你爸妈让你过来了,这回算是发现得及时,复发了也还是早期,处理完了对身体也影响不大。跟家里人说一声,赶紧安排治疗吧。"
“……还是要手术和化疗吗?”姚贝娜提问的语气显然是有点心有余悸。而曹医生给出了明确的肯定——这就是当前最有效的疗法。
但对姚贝娜来说,下定决心再经历一次去年那样的煎熬,并不容易。
人们在面对危险和困难时,有时候往往并不能真正理解到那有多么难捱,就凭着一股冲劲就闯过去了。但真正在亲身经历的时候,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在承受,没有任何人能为你分担,此时也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自己咬牙硬挺着。是以人们在第一次经历磨难时,往往还能受得住。
但经受过一次苦之后,若让人再面对一次。哪怕之前再坚强再勇敢的人,也会犹豫和退缩。毕竟,这一次自己是真的知道有多痛苦。
老祖宗总结过两军对垒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其实生活中面对苦难时,也是同理。
尤其是像患了癌症这种,你第一次咬牙坚持,是盼着自己能痊愈,是在等到一个希望。
但如果你知道前面等着你大概率是复发,自己还能有多少心气坚持下来呢?
更何况对姚贝娜来说,这个时候,自己的工作正渐入佳境——冯小刚盼了多年终于拍出来的《一九四二》,刚刚邀请她录制完了主题曲《生命的河》,现在正是电影宣传期,需要自己站台;刘欢老师的大型演唱会《留欢2012》也没多久就要开唱了,眼下的排练也是紧锣密鼓;同时,公司也开始邀请顶级的音乐制作班底准备给自己写新歌……这一大堆的事情,如果因为自己这边耽误了,该给多少人带来麻烦啊?
看,即便已经成名了、当红了,姚贝娜想问题的思路,第一反应还是“别给别人添麻烦”。
姚贝娜询问曹医生,有没有不做手术和化疗,而采用保守治疗的可能?曹医生表示有,但效果很不可控。一旦让病情发展到严重了,到时候再想手术或化疗恐怕也要无济于事了。
而且,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曹大夫坚持:无论姚贝娜选择什么样的疗法,他必须通知家属知情,并由家属在相关的文件上签字。
“那您光通知我爸行吗?先别跟我妈说,我怕她着急受不了……”
曹医生跟姚贝娜的父亲、著名音乐教育家姚峰单独沟通了一下。
曹医生开门见山:“贝娜这姑娘,感觉是个事业心过重的人,做事情太拼,很难让她在身体修养和做事业之间做好平衡。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次治疗之后,强制她休息满五年,确认彻底不会复发之后,再开始工作。”
姚峰没有说话,他当然盼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够完全健康。但他也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对音乐的痴迷了。
让姚贝娜五年脱离音乐事业?不知道她会有多痛苦!
好的医生也都是半个心理专家,曹医生看出来了姚爸的面露难色:“我理解您的心情,也理解贝娜的情绪。让她接受这个结果,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别说她还只是个刚30岁出头的姑娘,就算很多经过大风大浪的老干部们,在面临离开工作岗位的时候,都会在精神状态方面受到巨大的打击。”
曹医生建议,在姚贝娜手术和化疗这段时间,最好再给她请一个经验丰富的心理咨询师,帮助开导她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刻。
另外,鉴于这次姚贝娜病情复发被检查出来的还是非常早期,曹医生经过慎重评估,认为可以让姚贝娜先通过保守治疗一个月来过渡,把手头的重要工作处理一下,但新工作就千万不要再接了。
“到时候也让她亲眼看一看,对于她现在的状况来说,保守疗法现在对她还究竟管用不管用,让她更容易接受手术化疗方案。”曹医生解释说,一个月的保守治疗,以她的工作习惯来说,病情一定会恶化,但恶化的程度还到不了影响手术化疗治疗效果那么严重,所以可以试一试。
虽然说一个月时间就从轻症迅速恶化成重症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但这毕竟是一个小概率事件。相反,如果不能稳定好病人的情绪,治疗的效果反而会大打折扣。所以曹医生敢于用一个月的时间,来给姚贝娜做这个过渡。
姚爸跟女儿一沟通,姚贝娜果然还是倾向先用保守治疗的方案。而在工作取舍方面,姚贝娜选择了几个跟音乐最相关的工作继续,其余的则由Y总帮忙,尽力推掉,但理由只能以“身体不适”含糊过去——毕竟如果此时就直接公开病情,很多合作方会更有疑虑,原本能继续的合作恐怕也会中断。
而余下的这些工作里面,重中之重的,自然是助阵刘欢老师的演唱会!
在姚贝娜的学生时代,刘欢老师是她只可远观、不敢攀谈的大神。
步入歌坛后,刘欢老师是她翻唱过作品最多的歌手之一。
第一次重病期间,刘欢老师的极力邀约,不仅给她痛苦而漫长的化疗阶段,带来了最靓丽的一抹色彩,更助推她的歌唱事业有了一次小小的飞跃。
而到了2012年,让姚贝娜名声大噪的《中国好声音》,刘欢老师又成了她的梦想导师,甚至一己之力对抗节目组黑幕,帮姚贝娜实现了她真正的梦想——尽管这个梦,可能有点过于短暂了……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刘欢老师在姚贝娜心目中,都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因此,当得知自己病情复发的时候,别的合作方,HY音乐会出于商业考虑暂时隐瞒她的病情。但面对刘欢老师,姚贝娜毫无保留——她要为自己尊重的老师负责,让老师充分知情和评估。而如果刘欢老师想继续用她,她当然也会为他的演唱会倾尽自己的全力。
而刘欢的第一反应是“急了”,焦急地问姚贝娜为什么不彻底治疗?为何采取保守治疗?
姚贝娜告诉刘欢:自己希望能在身体和唱歌之间找到平衡。
“你爸妈知道你这么想的吗?”
“我爸知道,而且我选择保守治疗,也是医生跟我爸都同意的。”
刘欢坐不住了,等到姚贝娜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拨通了姚峰的电话:“老姚!这可不是儿戏啊,我知道你疼闺女,但是这个事儿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呀!”
姚峰没想到刘欢会因为这个事情给他打电话,那语气仿佛是在讨论他自己女儿一样的忧心忡忡,这让姚峰很受感动,并把曹医生的建议告诉了刘欢。
“哦……那还好。不过老姚,咱们最终一定得坚持让姚贝儿进行彻底的治疗!咱要是没劝住她,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不仅仅是你们当爸妈的后悔一辈子,咱们对整个中国音乐界都有愧呀~”
姚爸自然也是万分赞同。
刘欢也知道姚贝娜这孩子有时候会一根筋。于是,在劝说姚贝娜的过程中,刘欢直接用上了“利诱”——我保证你来参加我的演唱会,如果你愿意在演唱会结束后去进行彻底治疗并严遵医嘱好好休息,我还可以考虑给你在演唱会里加唱几首歌,让你这次一口气唱痛快了!
其实,演唱会整个筹备都已经接近尾声,真要给姚贝娜“加戏”,演唱会的方方面面都还要牵扯到很多改动。
但刘欢觉得,如果这样能让姚贝娜回心转意,他就觉得很值得。而整场演唱会的音乐总监三宝,自然也是举双手支持他的决定。
这一招果然让姚贝娜有所动摇。她自知,即便是如今自己已经开始走红了,但是想得到类似在刘欢演唱会上“尽情歌唱”的承诺,依然是不太可能的。
她其实比谁都了解自己,对于自己能否控制好投入在音乐上的热情来平衡健康,也没有信心。
只是一想到,一旦完全脱离工作静养五年,自己到时候恐怕就再也无法重返流行乐坛,去让更多人听到自己的歌;一想到眼前刚刚获得的梦寐以求的一切,突然就要化为泡影,姚贝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这时候,刘欢老师摆出来的这根胡萝卜,让她忽然涌起了一股“妈的不管了!劳资今朝有酒今朝醉了!”的气势来,她答应了刘欢老师的要求。
刘欢也很体谅姚贝娜的现状,尽管在曲目安排上有了很大调整,但他依然减少了让姚贝娜奔波过来参加排练的次数,让她充分休息,以更好的精神状态迎接正式演出。
他对姚贝娜的唱功也很放心,少排练几次,最后的呈现也不过是从“极其优秀”滑落到“很好”的程度,他可以接受。
按照最初的演出安排,姚贝娜本来只会出现在刘欢演唱会的影视剧音乐单元里《甄嬛传》的部分,由刘欢先演唱《甄嬛传》片尾曲《凤凰于飞》,接着介绍姚贝娜出场演唱甄嬛传的插曲《惊鸿舞+菩萨蛮》。但这次既然刘欢承诺可以让姚贝娜“唱痛快了”,于是一方面把《甄嬛传》环节中又增加了一首《采莲曲》(考虑到《金缕衣》歌词中“莫待无花空折枝”对于病情复发的姚贝娜寓意不太好,刘欢没有选择这首歌),同时又把一首电视剧《雪城》的片尾曲《离不开你》也交给姚贝娜演唱,而且还允许她可以跟乐队建议按照她想要的风格来进行改编。
另外,刘欢也计划要跟姚贝娜合唱一首,于是又把演唱会前面环节中原本由刘欢独唱的电视剧《胡雪岩》片尾曲《情怨》,改成了跟姚贝娜合唱——巧合的是,就在这一年的5月20日,姚贝娜还刚刚录制了一首她之前在海政文工团的老领导、著名音乐家付林老师的新作《又忆江南》。《又忆江南》中姚贝娜独特的戏腔唱法,让很多听到这首歌的人觉得耳目一新。而刘欢把同样充满浓郁戏腔色彩的《情怨》拿来跟姚贝娜合唱,正好也能向听众展示姚贝娜声音的另一面特质。
让一位嘉宾前前后后总计唱五首歌!这在刘欢演唱会中,可是从未有过的待遇。哪怕是那些成名已久的歌星,也没有过。
而到了演唱会当天,姚贝娜又被告知:她演唱的曲目不变,但有些歌曲的顺序,有一些小调整。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对她来说,只是调整个唱歌的顺序不算什么事儿,也就没往心里去。
按照计划,姚贝娜在刘欢独唱了一半的《情怨》时登场,并与他共同完成这首歌的合唱。
“过眼的红颜风吹云散
唯有你的双眼映我心间
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
常相思却不能常相依恋……”
姚贝娜开口唱时,人还未登场,但宛如越剧小生般清越悠扬的歌声,已经让现场观众精神为之一振。等大家看清这个充满戏韵的声音,竟然是来自当下风头正劲的姚贝娜的时候,台下直接沸腾了,欢呼声和尖叫声甚至短暂地压倒了台上的歌声——当然,姚贝娜的声压之强也不是闹着玩的,她略一发力,又压下了台下的欢呼声,继续把自己美妙的声音,清晰地送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曲唱毕,刘欢老师开始360无死角地把姚贝娜一顿猛夸之后,下台做一个短暂休息和更换服装。
接下来的舞台,就全看姚贝娜的了!
这次《留欢2012》演唱会上,除了姚贝娜之外,刘欢也邀请了很多好声音刘欢战队的学员当嘉宾来演唱。他们大多演唱了自己在好声音节目中的成名曲。
但姚贝娜一首都没选。
原因很简单——之前真的唱了太多次了。
从好声音夺冠到现在,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姚贝娜在HY安排的密密麻麻的各种大小商演中,已经把《也许明天》《矜持》《Dear Friends》《流浪记》这四件套快唱到吐了,光是《也许明天》就足足唱了43遍。回想起当时自己还跟谭维维兴高采烈地讨论要怎么唱这首歌,如今的她,也只能无奈地给这位姐妹发短信吐槽“我感觉,也许明天我又要唱《也许明天》了”。
作为已经在音乐圈摸爬滚打了八年的歌手,姚贝娜当然明白这样的演唱安排就是“在商言商”。她理解,也愿意配合,但她内心真的高兴不起来。也只有每次演唱时,台下贝壳们卖力的尖叫和呼喊,能让她觉得眼下这个无奈的演出安排,还存在一定的意义。
幸好,在刘欢老师这里,她还可以有一些自由发挥的空间。
比如她现在正准备唱的这首《离不开你》,原曲本是一首苦情歌,但在姚贝娜跟乐队经过一番沟通和改编过后,整个曲风完全变得摇摆而律动起来,刚刚还在跟刘欢老师合唱的那个“清秀小生”,也转瞬之间就化身爵士名伶,嗓音变得低沉而又有磁性,再一次让人们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姚贝娜。
姚贝娜曾经因为“什么歌都能唱”而变得“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固定歌路”而苦恼许久,但此刻在舞台上,她抛开一切,只由着自己的感觉肆意挥洒,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好过瘾啊!好想什么时候也能唱自己的演唱会啊……”唱到尽兴处,她微闭双眼,努力想把这一刻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下来。同时,脑海里也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距离演唱会的梦想,可能真的是要渐行渐远了……
一曲《离不开你》唱罢,在观众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尖叫声中,姚贝娜举起话筒,缓缓开口说:“我知道很多朋友认识我,是因为我在《中国好声音》这档节目中加入了刘欢老师的战队。但其实刘欢老师对我的重要意义,远不只是『好声音』——之前曾经在我生命中,有一段非常痛苦、难熬的时光。那时候,正是刘欢老师邀请我演唱《甄嬛传》,给我当时灰暗的生活带来了一抹鲜亮的色彩!也让我的歌声在『好声音』之前,就已经让相当一部分朋友们听到了。我真的是非常、非常感谢刘欢老师!那么接下来,我也会把一组《甄嬛传》的插曲献给大家,谢谢你们!”
清澈连绵的竖琴声响起,这仿佛流水一般的伴奏声中,姚贝娜空灵的歌声传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让人仿佛置身于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江南水乡~而随着伴奏音调一转,“小山重叠金明灭”的《菩萨蛮》已然唱起。在排练中,这本是《甄嬛传》这一环节的第三首歌曲,但不知为何,今天她被要求提前唱这首歌。
当然,只是换顺序而不是换歌,这让“背词困难户”姚贝娜还不是那么头疼。但随着伴奏再一转调,合成器模拟的编钟声音响起,让听者仿佛又走进了深宫重闱之中。姚贝娜一边轻启朱唇唱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时,脑子里忽然意识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之前排练《惊鸿舞》时,自己唱完唱词就可以直接转进《菩萨蛮》来最后收尾,但现在用《惊鸿舞》收尾的话,这旋律是戛然而止的,这也太突兀了?刘欢老师干嘛要这么安排呢?
脑子里的小问号还没解开,最后一句歌词“迫而察之 灼若芙蕖出渌波”已经唱完了。正当姚贝娜琢磨着自己都唱完了要怎么下台的时候,伴奏里忽然笛声响起了《凤凰于飞》的旋律。
这可是之前排练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桥段,但之前已经看过两遍《甄嬛传》的姚贝娜却很清楚:在电视剧中,正是自己的嘴替安陵容唱完这段《惊鸿舞》之后,果郡王突然吹奏着御笛“长相守”出现为甄嬛伴奏。果郡王吹奏的旋律,正是《凤凰于飞》。
当然,现场突然走出来的,不可能是什么风流倜傥的果郡王,而是中年发福但台风依然沉稳潇洒的刘欢老师,他顺着笛声,开始唱起“旧梦依稀 往事迷离 春花秋月里……”这一下就把姚贝娜给搞懵了:这我还没下台呢,刘欢老师咋就上来啦?
刘欢老师似乎预料到了姚贝娜不知所措的反应,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姚贝娜,接着指了指远处的提词器。姚贝娜突然明白了:这是刘欢老师又要自己跟他一起把这首《凤凰于飞》唱完!特别是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背词,还特意提示自己要看提词器……
虽然《凤凰于飞》是《甄嬛传》整部作品中唯一不是由姚贝娜演唱的歌曲,但之前好歹也听过那么多遍了,音乐天赋点满的姚贝娜临时唱起这首歌对她来说也不算难事(唯一的难点也被提词器搞定了)。在刘欢老师的手势提示下,两人一唱一和,顺利把整首歌唱了下来。随着“梧桐细雨 瑟瑟其叶 随风摇记忆”这最后一句歌词收尾,刘欢牵起姚贝娜的手,一同向观众致谢。
这样一来,姚贝娜在《留欢2012》演唱会上,相当于前后共计演唱了6首歌,而且一头一尾都是与演唱会的主角刘欢老师合唱。这个待遇,在整晚的演唱会上,是绝对的独一档!
“我估计可能有观众朋友会觉得,我这个安排有点不太合理,是不是觉得我太偏爱姚贝娜了?嗯,你们说得对,我确实偏爱!”刘欢拿着话筒,得意地笑了起来,“但我这个偏爱是有原因的:我跟姚贝儿的合作是从2011年才开始,但是早在八年之前的2005年,我就看过由大学还没毕业的姚贝娜出演的,咱们国家首部大型原创音乐剧《金沙》——诶,巧了啊,这个《金沙》的作曲,就是现在咱们的乐团指挥三宝老师……(掌声)应该说在看《金沙》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深深被姚贝娜的唱功所折服了!但很遗憾,这么多年下来,她的音乐才华始终没能充分施展在世人面前,这让我觉得真的太可惜了!今年——哦不对,已经是去年了,通过一个综艺《中国好声音》,她终于火了,我觉得很欣慰。那我也希望在我这边,通过我的一些曲目安排,能让大家对她的音乐有更深刻的印象!希望大家好好记住这样的歌手,她会是中国音乐坚实的后备力量!”
台下掌声雷动,台上的姚贝娜,也忍不住向着刘欢老师深深鞠了一躬。但她没想到,刘欢接下来却突然开口说道:“不过最近呢,我们的这位后备力量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可能有观众知道她以前生过一次很严重的病——就是我邀请她去录制《甄嬛传》时候正在休养的那个病。而她这个病呢,最近,复发了。”
全场一片哗然!
在演唱会这个公开场合,去公布姚贝娜的病情。刘欢内心其实挣扎了很久。
他知道这是一种冒犯,但是他也知道这样做:一方面,从自己人口中说出来的实情,被别人胡乱猜测和歪曲的概率会更低;更重要的是,这样会让全社会帮着一起“监督”姚贝娜好好休息——平时有人找姚贝娜帮忙,她好人当惯了总是不知道拒绝。但现在宣布她病情后你还要让她劳累,那你就是加重姚贝娜病情的罪魁祸首!
这种话,外人轮不上说,但至亲之人去说,又可能引发家庭矛盾。刘欢跟姚爸一合计,觉得自己来当这个“恶人”比较合适。
姚贝娜病情的曝光,不仅仅在演唱会现场让偌大的五棵松体育馆瞬间鸦雀无声,更是把整个娱乐圈都震了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到,自从参加好声音这半年来,姚贝娜的发展势头是多么风生水起,俨然有登临新一代内地歌坛天后的架势。
但距离上一次手术仅仅过了一年半就又复发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就算姚贝娜这次再康复了,她还能回到娱乐圈工作吗?谁能保证她以后不再复发?
在演唱会当晚,刘欢呼吁现场观众“祝福姚贝娜,耐心等她五年”,不少歌迷也在现场高呼“姚贝娜加油!”还有网友们在贴吧盖楼,为她祈福。
但之前跟HY音乐和姚贝娜有协议的合作方,则纷纷选择了解约。连HY音乐的高层也大骂Y总“签了个赔钱货”,要求他赶紧处理掉HY跟姚贝娜的合约。
Y总面无表情回答说:“姚贝娜这段时间给公司赚的钱,早已经填平公司为她投入的成本了。”
但在高层施压下,姚贝娜还是跟HY音乐解了约,她甚至还没有计较HY音乐在之后继续用她在公司期间录制的声音做商业用途——比如她在好声音上演唱的《矜持》,后来被HY重新编曲(以避免和CX的纠纷)之后,拿去当了自家电影《前任攻略》的主题曲。
处理完种种的纷纷扰扰,2013年1月16日,姚贝娜再次进入手术室。
同样历经了8个多小时的马拉松手术,16:55分,手术成功完成。
姚贝娜醒来,她感觉自己又死过了一次,然后又重新活了过来。
但自己的歌手梦、音乐梦,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养病永远是枯燥的,化疗更是难捱的。这些滋味,姚贝娜之前已经尝过一次了。
但这一次,姚贝娜的病情,牵动着无数贝壳们的心。上一次,她是“躲在云里”偷偷养病,这一次“被公开”病情后,她的微博天天都有贝壳过来嘘寒问暖。姚贝娜精神好的时候,也会展示逗比本色,在网上跟大家一起互动。有时候,她也会发一些自己的日常照片,让贝壳们安心。
但真正安放不下的那颗属于音乐的心,是她自己的。即便姚爸按照曹医生的建议,请了最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为姚贝娜疏导,她的情绪和精神状况,其实依然算不上好。
想当年红极一时的孙燕姿,仅仅离开娱乐圈休息了一年,再回归乐坛的风光便大不如前。那么要离开五年之久的姚贝娜,将来又会怎样?
正当姚贝娜感觉有关音乐的一切都在远离自己的时候。来自母校中国音乐学院的恩师之一、马秋华老师,却联系上了她。希望跟姚贝娜商量一下,身体恢复之后,愿不愿意回来母校任教?
马秋华的时机把握得不可谓不精准:一方面,越来越多的音乐圈内人在远离姚贝娜,但母校雪中送炭,保障了一份她未来继续从事音乐事业的一个可能性;与此同时,还有机会把姚贝娜这样难得的人才,提前招揽到自己学校来。毕竟她以健康时的乐坛发展势头,那时候请她来学校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真等姚贝娜几年后完全康复了再邀约,可能又会被别家捷足先登。
说起来,大概在2010年前后,姚贝娜因为当时在歌坛其实也发展得不温不火,也动过当老师的念头。甚至她的好友关喆,作为北京现代音乐学院的声乐教师,还请她帮忙代过课。“小姚老师”对学生那是真的好,自掏腰包请孩子们又是吃肯德基又是玩欢乐谷的。但在教学上,姚贝娜却不那么灵——她自身天赋异禀,好多歌曲的难点,自己听一听哼一哼,自然而然就唱下来了,可学生们吭哧吭哧半天却搞不定。姚贝娜又不知道学生难在哪儿,该怎么指导他们突破。
这就好比梅西当足球教练告诉学员们:“你就带球过掉对方整条后卫线,然后看时机想传就传想射就射吧~”可学员根本不知道怎么带球过掉整条后卫线。
另一方面,中国音乐学院声歌系多年来的专业设置,只有“美声”和“民族”两个方向。姚贝娜是学民族唱法出身的不假,可毕业后几乎一直在唱流行歌曲,在民族唱法上的理论积淀几乎没有。流行没得教,民族又不一定教得好。这让姚贝娜虽然很感激母校在自己最困难时期伸过来的橄榄枝,但自己却没什么把握答应下来。
不过,马秋华的邀约,却让在一旁的姚爸若有所思。
为了方便姚贝娜更好地休息,一家人回到深圳的家中养病,化疗则按标准方案在当地的北京大学深圳医院继续完成。这样,姚爸姚妈也可以在好好照顾姚贝娜的同时,兼顾一些自己的事情。
有一天,姚峰突然问姚贝娜:“我今天要去做个公共讲座,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来听听?”
姚贝娜其实知道自己父亲的讲课和公开讲座都非常受欢迎,她自己也曾在博客和微博上帮老爹宣传过他的公共讲座。但因为之前自己工作太忙,北京和深圳又相隔太远,她还真没赶上过现场听过自己老爸的讲座是什么样子。
去呗,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在讲座现场,姚贝娜墨镜口罩帽衫把自己一顿武装,坐在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听老爸讲座。
但很快,她就安静不下来了,而是跟着现场观众一起,被姚峰老师讲座里一个又一个的包袱笑料,逗得哈哈大笑。
果然,别看老爸平时文质彬彬的,内心里也住着一个逗比。姚贝娜心想:自己的逗比属性,绝对都是这个爹给遗传的!
姚贝娜眼中看到的姚峰,跟家里完全不同。家里的姚爸细声细气、温和慈祥,对老婆女儿都是极尽疼爱。但讲台上的姚峰教授是神采飞扬的,他总能旁征博引地给大家讲述一段音乐的来龙去脉,总能通过范唱和录音,给听众清晰传达出旋律中蕴含的情感……
姚贝娜还在出神地欣赏着老爸的讲座,却只听姚峰说:“……根据塔吉克音乐的这些特点,我也曾写过一首《我是一颗簕杜鹃》,当时是交给我的女儿姚贝娜去演唱的。那么今天——”
“大家想不想听听她现场演唱一下这首歌呢?”
姚贝娜万万没想到,自己坐在台下好好听着讲座,突然就被“老师点名”要上台唱歌?
现场来听讲座的人们更是惊喜——自己就是来听个讲座,没想到旁边还坐着个大歌星,还要上台为大家演唱!
姚贝娜在老爸的示意下走上讲台,台下一片掌声和欢呼,还有人在关切地问姚贝娜的身体怎么样了。
“内个,谢谢大家哈~我现在正在顺利康复呢。今天本来就是我爸带我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还有让我演唱这环节……咳咳,我这也没啥准备哈,大家凑合听。”虽然姚贝娜一路谦虚,但姚峰心里有数,自己的女儿哪怕“没什么准备”,唱出来的效果也绝不会差。
“我是一棵簕杜鹃,从梧桐山下来到帕米尔高原……”接过久违的话筒,姚贝娜轻轻唱起《我是一颗簕杜鹃》,唱到兴起时,还忍不住扭动腰肢跳了几个塔吉克舞的动作。这首歌唱完,姚爸也没有让姚贝娜马上下去,而是又讲解了两首他作曲、姚贝娜演唱过的歌曲,并继续让女儿现场范唱之后,才让她坐在一旁休息。
讲座结束后,现场听众纷纷要来找姚贝娜父女求合影,考虑到姚贝娜的健康状况,组织方决定给全体听众和姚峰、姚贝娜一起照了个大合影。还有听众追问姚爸下次什么时候开讲座,姚峰笑着说:“下次贝娜可不一定来哦~”
回家路上,姚峰问起姚贝娜觉得自己讲得如何。姚贝娜把老爸好一顿夸:“爸!你在讲台上真的跟家里不一样!就是显得特别精神,特别有生机的感觉。好像你都年轻了十几岁!而且你这个讲座形式也好,说一段唱一段,就给大家的体会特别直观~嗯,然后我知道你在台上唱得应该也挺开心的。因为今天我上去唱得也挺开心哈哈哈……”
看着女儿兴奋地描述,姚峰问姚贝娜:“你之前总是苦恼因为自己会的风格太多,而觉得没有自己的特色。但是如果你把自己涉猎过的那么多种类的流行音乐,也都整理成讲座,会是什么样呢?”
姚贝娜眼前一亮,老爸的这句提示,让她忽然脑洞大开,各种各样的想法一瞬间涌入脑海。让她反而看起来像宕机了一样一动不动。但从她的眼波流转中,姚爸看出来女儿正想得入神,便继续对她说:“你之前在文工团,唱歌需要完成任务;后来当流行歌手,唱歌不得不迎合市场……但其实这些都跟你的本心相悖。你其实想要的是唱自己想唱的歌,去唱给那些愿意认真坐下来听你唱歌的人。也许,你可以用这样讲座的形式,在你的母校中国音乐学院,唱出你想唱的歌,找到想真正听你唱歌的人。你其实可以考虑一下马老师的邀请。”
受到启发的姚贝娜,回到家里又跟老爸好好琢磨了一下这个事儿。最终,他们联系了马秋华老师,商定姚贝娜在一年之后如果病情恢复稳定,可以在中国音乐学院以系列讲座的名义,面向全校各专业学生开一门公共选修课(当然,姚贝娜每周的工作量也是要被严格限制的),课程就定名为《东西方流行音乐发展比较研究》。
而这一年时间里,姚贝娜则潜心打磨起自己的教案——英伦的摇滚、美国的爵士、南美的波萨诺瓦、黑人的布鲁斯、日本的蒸汽波、韩国的K-POP……当然还少不了港台和大陆的各种曲风和经典代表作,她都收进自己的教案中来。这其中,她还夹带了不少“私货”——比如在系列专题讲座中,她有整整一讲,都留给了自己的偶像椎名林檎。
教案编写过程中,姚爸自然少不了根据自己的经验为姚贝娜出谋划策。另外,姚贝娜还向刘欢老师取了不少经——刘欢本身是对外经贸大学的教授,他开设的《西方音乐史》,是外经贸最火爆的公共课。
2014年春节过后,姚贝娜正式出任中国音乐学院的公共课讲师。这件事在娱乐圈并没有什么反响,但对中国音乐学院的学生们来说,则是个巨大的惊喜!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是姚贝娜的歌迷,或者欣赏她的音乐。姚贝娜的选修课刚上线,几秒钟就被抢空了。还有不少学生向校方呼吁,建议把姚贝娜的课调到更大的教室去上。
第一课开讲,众多学生其实都是冲着姚贝娜的名气来听的。但这一课听下来,所有的学生都觉得“太过瘾了!!!”
姚贝娜讲流行乐,相比姚爸少了些理论架构的色彩,更多是在表达自己的感受和体验。这本来就让学生们觉得更加亲切,再加上姚贝娜这每讲个五六分钟就要唱一段的节奏,宛如《新白娘子传奇》。而姚贝娜其实还有个一般人没怎么关注过的隐藏技能——她有时候可以惟妙惟肖地模仿很多歌手,精准把握原唱的神韵来重现对方的代表作;即便不模仿,她也能用自己独特的嗓音,诠释出同款歌曲的另一种韵味……一场课听下来,学生感觉就像听了一场姚贝娜的小型演唱会一般。
第一讲结束,姚贝娜的口碑已经在全校传开了。等到之后姚贝娜再上课时,连不少老师都慕名来旁听。
更有一些中国院的学生,把自己录制的姚贝娜课程发到了视频网站,这个视频一下就火了。人们没想到,蛰伏了一年的姚贝娜,会在另一片天地大放异彩。
有些头脑灵光的学校团委看过这个视频后,觉得这是很好的艺术普及教育内容,便赶紧捷足先登,来到中国音乐学院邀请姚贝娜来自己学校做个专题讲座——比如中国人民大学团委,直接约上本校最大的、能容纳3600人的体育馆“世纪馆”请姚贝娜来讲课。在征得中国音乐学院的同意后,姚贝娜把自己系列讲座中最“接地气”的部分提炼了出来,梳理了一个《日本流行音乐对中国港台音乐的影响》专题讲座。这堂讲座上下半场加起来长达3个小时,姚贝娜在讲座中间穿插唱了20多首日本和港台流行歌曲。讲座结束时,意犹未尽人大的同学们,甚至全场大呼“安可”!
随后,清华蒙民伟音乐厅、北大百年讲堂、北师大田家炳艺术楼、北邮136长年报告厅、中戏黑匣子剧场……北京的众多高校,都留下了姚贝娜的足迹和歌声。
姚贝娜的很多中学生歌迷,一年前还在为她的病情复发而揪心。但如今,他们有了新的目标——努力考到北京的大学,好参加“姚贝娜北京高校巡演”。
一些其他省市的大学也想邀请姚贝娜来讲座,但当时考虑到她的健康问题,还是未能成行。不过一年之后,随着姚贝娜复查结果依旧稳定,医生也同意她在保证健康作息等前提下,可以低频次地去外地讲学了。姚贝娜的“演唱会”终于开到了全国。
姚贝娜当年的热心肠,让她在音乐圈内人缘一直不错。所以等她在各地开始讲学时,有时候还会邀请一些当地的音乐界朋友共同开讲(唱)。这让她的讲座从不千篇一律,即便是同一个主题,你也可能听到全新的内容。
五年已过,姚贝娜复查一切正常。从历史病例统计数据来看,可以说她几乎完全恢复了健康,没有任何隐患了。
这五年来,姚贝娜与娱乐圈没什么交集,但在学生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
同样在这五年间,实体唱片越来越失去生存的土壤,众多音综也已翻唱老歌为主。唯有演唱会和各种大大小小的音乐节搞得还挺红火,但演出显然属于重资产项目,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的。眼见乐坛现状如此,姚贝娜对回归娱乐圈,也没那么特别上心了。自己挂着个“独立歌手”的身份,偶尔接一点合作演出和口碑还行的音综的临时嘉宾工作,但连轴转熬夜录节目肯定是不去了。
之前被姚贝娜推荐给了好朋友张碧晨的自己的工作搭档萱萱等人,本来还嚷嚷着要回来跟姚贝娜接着干,也被姚贝娜谢绝了。
即便如此佛系,她还是给观众们留下不少印象深刻的演出——比如2019年作为刘欢老师的帮唱嘉宾,帮助刘欢老师夺得《歌手》年度总冠军;比如和《金沙》的老伙计们重聚,参加三宝的音乐剧演唱会;比如在《乐队的夏天》里跟老朋友“果味VC乐队”一起合作……
还有不少她的迷妹,后来也成了崭露头角的乐坛小花,比如黄霄云、单依纯等,也纷纷邀请她一起合唱。
2020年初,新冠病毒爆发。身为土生土长的武汉人,姚贝娜积极为家乡奔走,还在当年的央视元宵晚会上,唱起了歌曲《天耀中华》激励全国人民勇敢抗疫。有传言说,2014年的春晚导演冯小刚,曾经因为姚贝娜在《1942》中献唱《生命的河》的歌声念念不忘,曾经想在2014年就邀请姚贝娜在春晚演唱这首《天耀中华》,但因为她的病情而只得作罢。如今兜兜转转,该相逢的,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如今的姚贝娜,平时上上课,闲了开开直播录录视频跟粉丝们耍宝,小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在听说了AI技术大行其道之后非常感兴趣,甚至主动找到懂技术的贝壳们,录了一套“AI姚贝娜”模型。如此“心宽”的歌手,在华语乐坛还是头一位。
只不过,在内心深处,姚贝娜发现,自己还是向往着真正的舞台,那是天生属于她的地方。
离开娱乐圈前沿五年,终究让她距离舞台渐行渐远。娱乐圈固然会摧残她的健康,但直接掌握着资源的,却也只有这里。
姚贝娜有时会想:也许,在某个平行世界里,如果自己不着急在当年就去参加《中国好声音》,而是好好休养一年、把身体彻底养好了再去呢?
那样的话,可能梁博小同学会是第一季的冠军了吧?
如果刘欢老师第二季不再当导师,自己又去参赛,可能会选择那英了吧?
也许2014年春晚,自己就会去唱《天耀中华》了吧?
我很喜欢的迪士尼动画《冰雪奇缘》里的主题曲《随它吧》,好多人都说自己比原唱唱得还好;也许在那个平行世界,自己真的会有机会去正式唱那首歌吧?
现在那个钱雷和唐恬的词曲组合好火啊!唐恬好像跟自己一样,也是一直在跟癌症抗争呢。也许在那个平行世界里,我还可能有机会跟她合作吧?
也许自己每天都在忙着真正的演出,就像自己2012年那短暂的半年一样吧?
也许自己还能发新唱片,也会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演唱会了吧?
…………
也许明天,会是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明天了呢~
而另一个世界里的姚贝娜呀,你现在也会像我畅想你的生活那样,在想象着我现在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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